明期以许

努力

*给我七吹姐姐一点安慰

*配上躺放的那首歌

*我们七崽崽要健康喔



这个世界上没有做不成的事情。

崔荣宰在第一次踏入舞蹈练习室的时候是这样想的。

 

“差不多准备开始了哦。”现场的工作人员提醒了一句。

崔荣宰趿拉着拖鞋在林在范旁边转圈圈,林在范玩着手机途中斜着看他一眼:“不如你先去床上躺着?”

“我们要一起进镜头啊。”崔荣宰理所当然地拒绝:“我先去躺着的话,好奇怪。”

“那你坐下来,不要转了。”

崔荣宰在林在范发话的时候总是听话,最近却不知道为什么,总要先抗拒两句,顺带幼稚地鬼脸,非得等人正色了,才心满意足去做,以林在范的视角来看,是被忙内们带坏了。

“不,等会要躺那么久,我要转。”

你看看,林在范摇摇头。

这小孩说是转,其实就是给他哥左撩一下,右戳一下,说是挑衅更像是求关注求抱抱,种种意味不明的撒娇,最近尤其多,而林在范早就过了氢气球爆炸的年纪,反倒是对这样的举动没什么办法。

“听话啊荣宰。”他拉过一旁的凳子,语气坚决:“坐。”

崔荣宰不闹腾了,把凳子拉得更近些,亲亲密密坐下来,扒在林在范肩膀上,静静看林在范把手机游戏玩得火花迸射。

“哥,我难受。”

“嗯?什么?”林在范没听清楚。

崔荣宰抿了一下嘴唇:“在范哥,你腰还疼吗。”

“喔,最近还行。”林在范搭腔,眼神有点飘,:“你呢?”

这时候应该说什么呢,崔荣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:“走吧哥,直播要开始了。”

躺着的放送,幸好幸好。

 

“幸好是把你送到我们队里来了。”

这是在崔荣宰第一次觉得自己怎么努力也跟不上舞蹈的时候,林在范对他说的话。

在走进教室的时候,他还是闷头直冲的毛头小子,面前马上一堵南墙,生生给他撞回去。

预备队练舞,基本上来说林在范和朴珍荣总是先看熟了动作的,大概跟个两三遍,整支舞跳下来问题不大,多数时间帮着老师一起纠动作,而剩下的几个,之前都在舞蹈队,跟进度也不吃力。

他不知道自己能跟同龄人的基础差这么多。

身体不听使唤,崔荣宰咬着牙擦汗,就是跟不上。

“再来一遍。”林在范透过镜子扫视一圈,走去再次播放音乐。

就这样,练到老师走了,他还是在节拍和动作里迷惘,练到成员们饿得受不了都跑了,他还是不厌其烦地挥舞手臂。

“再一遍。”

也就是这个时候,崔荣宰是真的很害怕林在范,眼神都不敢对上那种。

林在范不笑,不夸奖也不指责,就是叫他,再来一次,再一次,他也就只能一次又一次,反复撞在墙上,不至于头破血流,但不可避免地磕磕碰碰,总是疼的。

音乐终于关停的时候,崔荣宰觉得自己可能再也举不起来胳膊了。

“本来我想要说的。”林在范突然开口:“知道你舞蹈肯定不太好跟,有点担心来着,不过想想还是该跟你说的,不要放弃,多多练习,哥哥弟弟们都会帮你的。”

“现在看来不用说了。”

“这样努力的程度,什么都可以做好的。”

崔荣宰在满脸的汗水里露出傻愣愣的样子。

林在范也不顾,笑着摸他头:“幸好是我们荣宰,哇完全是个好孩子嘛。”

 

“你最近,是不是跟BamBam和有谦玩得太多了。”

林在范在结束了直播之后,冷不丁地问崔荣宰:“胆子大了不少嘛,什么话都说。”

崔荣宰下意识地缩起了脖子,怕林在范控制不住火气上涌,给他一个武力教训。

“不行了,得找机会给你们几个小的收拾收拾。”林在范自己念叨着,这是把他最乖的孩子也要给带坏的节奏啊。

“昂好可怕…”崔荣宰耷拉着嘴角一脸吃不饱食的小水獭样子,晃荡着跟在他身后,时不时林在范瞟过来,就搓搓手露出恳切的眼神:“要怎么样才消气呢,哥,我错了,哥,对不起,哥,在范哥…”

“哥,我爱你。”

“停停停。”林在范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,本来也就是吓唬吓唬小孩玩,再说了现在这几个小的哪里还是他能拎着耳朵教育的:“过分肉麻了啊。”

崔荣宰只是低头。

“这样说起来。”林在范很是男子气地一把搂住他的肩膀:“你这段时间撒娇真的很多,是有什么事要求哥么?”

“哪有。”崔荣宰吃吃笑出声,不如同往常没心没肺似的,敞亮开了笑,更像是有话要说,却不知道是否有特地说出来的理由。

“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亲哥哥要搬来首尔的事情。”

“哦哦你说过。”

“哥,我明天就要搬出去了。”

 

“荣宰啊,你得搬出去了。”

崔荣宰第一次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哇哇大哭。

那时候他还小,什么都不知道,连飞机都没碰过边边,当然也还没看清身边的哥哥们一个比一个会恶作剧。

说到底,他是个比任何人想象中要敏感再敏感的孩子。

身边跟他岁数差不多的男孩子们,没有他那么多忌口的东西,也没有他那些不稀奇但也不常见的过敏反应,崔荣宰自己,自然也是试过看看能不能改善的,可是真的没办法改变。

举例来说,就算吃一百次黄瓜,也是会反胃一百次的。

敏感到身体的界限都分明了,精神的触角又怎么会弱呢。

他那时候哭得没有遮掩,就是放声大哭的那种,一边哭一边跟每个人说谢谢,逗他玩的大家也是戏很足,满脸沉痛,一个人也不掉链子。

直到林在范从外面回来。

他大抵环视一圈,就基本掌握情况了,有人已经开始憋不住笑,也对大哭不止的善良小孩投以愧疚的目光。

“在范哥。”崔荣宰转过来哭花的一张脸,深深鞠一个躬:“谢谢,呜,谢谢哥这段时间帮我赶进度,没有嫌弃我拖后腿,哥一定会出道的呜呜呜,我会支持哥呜呜呜…”

“好了,男子汉不许哭,他们逗你玩的。”

崔荣宰蹲下来,捂着脸接着哭,他可能没听见。

林在范没办法,先一齐蹲下来抱住他,然后男孩子们蜂拥而上,抱着小小一团的崔荣宰变成大大一坨摇晃,说他心思太单纯的也有,乌卒卒揉脸揉背的也有,笑他当真的也有,崔荣宰沉浸在自我批判中,倒觉得这个结局不是真实。

“荣宰,你要知道。”林在范把他的脸按到自己怀里,来回安抚他的后颈:“我把我的猫都送走了。”

“就是为了你能好好住下来。”

 

“那哥你能把Nora接回来了耶。”

林在范抱着箱子帮崔荣宰塞到车子后面:“本来也打算今天接回来了,反正住在我房间里。”

“外面常喂的那几只也带回家吧。”崔荣宰努努下巴,指着不远处的角落:“哥之前不总说怕流浪猫在外面不好自我保护,也就不给它们剪指甲,因此被抓了很多次吧。”

“嘶…这样啊…”林在范挠挠脑袋,好像在思考可行性。

“啊,要搬出去了,好舍不得。”崔荣宰抱着自己的背包,原地踏步。

林在范像个长辈一样拍拍他的背:“我们荣宰已经长大了,哥一点都不担心,房间会一直给你留着的。”

崔荣宰再次低下头,人的性格如此纠结,他既不是一股脑倒豆子的豪放风格,也不是有话也懒得说出口的神秘派,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时候,往往真的不说比较好。

还是想你多担心我一些的。

从入队开始的照顾,虽然不是最小的,但在你眼里我始终是弱者,练习的时候需要多搭把手,心情沮丧的时候需要安慰和拥抱,真的很喜欢昨天的躺放,第一是因为舒服,第二是因为好久好久没有躺着聊天了,即使是人生论碎碎念,两个人谈的时候也确实受益良多,想要认可和表扬,想要进步的方向,想让你放心,也想让你担心。

这是我的小确幸。

沉默的时间或许是有点久了,林在范再次开口:“所以是因为要走了舍不得哥哥们,这两天才这么爱撒娇吗。”

“说什么呢哥!”崔荣宰捧着脸,学他哥抖鸡皮疙瘩。

“来吧抱一个。”林在范笑得看不见眼睛,伸开双手。

“不要,哥你衣服上有猫毛。”崔荣宰扭着身体避开:“跑到我鼻子里我得打一天喷嚏。”

林在范好脾气地放下手:“那我以后见你,还得记着把毛粘掉。”

“那可不。”崔荣宰往车边走,顺便跟林在范挥手,跟他告别。

 

这个世界上,总归是有做不成的事情的。

崔荣宰倒退着走了两步,看着林在范悠哉悠哉去接猫的背影。

就算我努力,他想。

比如久病未愈的痛症。

比如令人反胃的黄瓜。

又比如因为猫毛而产生的过敏。

 

和喜欢林在范的这个秘密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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